《序卦傳》的文字很少,卻能幫助我們快速讀懂《易經》的六十四卦
“盈天地之間者唯萬物,故受之以《屯》。《屯》者,盈也;物之始生也。”屯卦是第三卦,表示萬物初生、萌芽的狀態。
“物生必蒙,故受之以《蒙》。《蒙》者,蒙也;物之稚也。”初生的孩子,處於蒙昧的狀態,生理上稚嫩,心理上幼稚,所以,屯卦接下來是蒙卦。
“物稚不可不養也,故受之以《需》,《需》者,飲食之道也。”稚嫩的孩子需要養育,包括物質上的餵養和精神上的教養,所以產生了需求,物質食糧和精神食糧。需卦,講的正是物質和精神的雙重需求。
“飲食必有訟,故受之以《訟》。”有了需求就必定會產生紛爭,比如不患寡而患不均,分配不均勻會產生紛爭,弱肉強食也會產生紛爭,這是指物質上。精神上就更好理解了,比如爭名校名額、爭教室前排的位置等。有了紛爭,自然需要有解決紛爭的人和解決紛爭的辦法,於是有了訟卦,訴訟之意。
“訟必有眾起,故受之以《師》。《師》者,眾也。”訴訟是基於雙方都相信法官,如果有一方不服判決結果,覺得自己足夠強大,想憑武力征服對方,於是產生了戰爭,這就是師卦。我們復習一下,師卦不是指出征的一方,而是指應戰的一方,即為保衛權益而抵抗侵略,所謂師出有名。所以,師是兵眾的意思,因為要保衛權益保衛家園,所以征兵工作會很順利,一呼百應。
“眾必有所比,故受之以《比》。《比》者,比也。”兵眾一起出征,為了一個共同的目標,所以在這個過程中會產生深厚的友誼,彼此扶助,共同進退,這就是比卦,代表兄弟朋友。
“比必有所畜,故受之以《小畜》。”兄弟齊心,其利斷金,一加一大於二,兄弟並肩奮戰,比單打獨鬥更容易成功,所以會小有積蓄,這就是小畜卦。
“物畜然後有禮,故受之以《履》。”隨著物質生活的充足,自然會開始建設精神文明,所謂“倉廩實而知禮節”,人與人之間更加註重禮儀,這就是履卦,即使出門在外,也不會進犯他人,會以禮待人。
“履而泰然後安,故受之以《泰》。《泰》者,通也。”因為人人都講禮,沒有侵犯和殺戮,人們便可以安居樂業,生活安泰,這就是泰卦。泰有通達之意。
“物不可以終通,故受之以《否》。”安泰通達的狀態不會長久,所謂物極必反,於是出現了否卦,泰極否來。
“物不可以終否,故受之以《同人》。”否是至暗時刻,這樣的時刻也不會長久,這就有了同人卦。同人的意思是誌同道合的人走到一起,為了推翻黑暗,開創光明。
“與人同者物必歸焉,故受之以《大有》。”誌同道合的人走到一起,彼此的物質也匯總到一起,這就是大有卦。比如孫中山等人成立同盟會,意欲推翻清政府,於是得到了很多財團、資本家的資助,最後取得了勝利,擁有了新的政權。
“有大者不可以盈,故受之以《謙》。”擁有太多容易盈溢,所以接下來是謙卦,謙虛、謙讓之意,不要因擁有巨額財富就像暴發戶一樣炫耀和強橫。
“有大而能謙必豫,故受之以《豫》。”一個擁有財富、名利而為人謙遜的人,會活得更加快樂,這就是豫卦,豫,和樂之意。
“豫必有隨,故受之以《隨》。”活得快樂的人容易感染他人,讓人願意追隨,於是有了隨卦。
“以喜隨人者必有事,故受之以《蠱》。”因為快樂喜悅而使人追隨,但在這個過程中,會產生別有用心的人,這就是蠱卦,蠱惑之意。
“《蠱》者,事也。有事而後可大,故受之以《臨》。”蠱惑生是非,有了是非,需要大人物出面,杜絕惹事生非,於是有了臨卦,臨是從上往下看的意思,即所謂君臨天下。
“《臨》者,大也。物大然後可觀,故受之以《觀》。”大人物從上往下看,所以接下來是觀卦,站得高才得看得遠,為政者(管理者)用大格局來看眾生。
“可觀而後有所合,故受之以《噬嗑》。”通過觀察,發現並揪出圖謀不軌的人,正合民意,於是齊心協力懲治壞人,這就是噬嗑卦。噬嗑是用牙齒咬碎硬物,引申為懲治罪犯。
“嗑者,合也。物不可茍合而已,故受之以《賁》。”因為共同懲治了罪犯,便得生活更加和合。和合之下,就會想著要做一些有設計的事,便有了賁卦,賁是裝飾的意思。
“《賁》者,飾也。致飾然後亨則盡矣,故受之以《剝》。”裝飾的東西是有保質期的,時間到了就會剝落,這就到了剝卦。
“《剝》者,剝也。物不可以終盡,剝,窮上反下,故受之以《復》。”剝落不是一次性的,會忽而上面掉落一點,忽而下面掉落一點,下面掉了又回到上面,所以接下來是復卦,反反復復、周而復始之意。
“復則不妄矣,故受之以《無妄》。”通過反反復復,將舊的裝飾物剝落殆盡,呈現出一元復始的狀態,這就進入了無妄卦,腳踏實地,沒有不切實際的妄想。
“有無妄然後可畜,故受之以《大畜》。”因為腳踏實地,很快積蓄了財富,便有了大畜卦。
“物畜然後可養,故受之以《頤》。”畜的本義是牲畜,上古時代,牲畜就是財富,牲畜多代表財富多。有了牲畜就需要飼養,所以有了頤卦,頤是頤養之意。當人們積累了大量財富,不再需要為生存而奔波,就開始考慮養生了。
“不養則不可動,故受之以《大過》。”生活富足而不註意養生,身體就會出問題,而且是大問題,這就是大過卦。
“物不可以終過,故受之以《坎》。”事物不可能總是停留在出現大問題的狀態,如果沒有足夠的能力或智慧解決大問題,就會陷入舉步維艱的坎坷中,所以跟隨大過卦的是坎卦。
“《坎》者,陷也。陷必有所麗,故受之以《離》。《離》者,麗也。”坎坷即低谷,人生跌入低谷,就需要找到可以依附之處從低谷中爬出來,於是出現了離卦,離,就有依附之意。
從低谷爬出來,有重見天日之感,就像太陽從東方慢慢升起,在日出的那一刻,光芒四射,人生又有了新的起點,新的希望。
這就是上經的三十卦,從乾到離。下一篇,我們再講述下經的三十四卦,從鹹到未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