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天的對聯故事
春天的對聯故事時雖寒冬,然而過些時日,就又將是春暖花開的時節了。春風所至,萬物萌發,正是這樣生機勃勃的景象,引來無數騷客擱筆費評章。有黃鶯鳴翠柳,紫燕剪春風的和美,便有樓外春陰鳩喚雨,庭前日暖蝶翻風的協調,也又有了沾墨才題梅似雪,揮毫義賦柳如煙的喜悅。而最令吾人中意的,卻是懸掛在清人鄭燮居所中堂,這樣的一副對聯:其上聯書春風放膽來梳柳,下聯書夜雨瞞人去潤花。相傳這副對聯還有一個鮮為人知的故事。一日鄭闆橋趁著春光明媚,到興化水鄉遊玩,路過河邊,春柳發芽,恰有兩位農婦在洗衣對歌,一個唱春風呼呼梳楊柳,一個和夜雨偷偷澆禾苗。鄭闆橋聽了大吃一驚,沈吟許久,這才化來了這一副對聯。春風與夜雨,放膽與瞞人,似乎成為了一對矛盾而統一的概念。矛盾在態度,統一在作用。中國的文人,向來喜歡那隨風潛入夜。潤物細無聲,乃至見了這一副對聯,下意識便喜歡上了那夜雨,然而細細揣摩,卻又有一絲不一樣的意味。就拿這段掌故來說:農婦所代表的生活與勞作,是促成鄭燮作這對聯的夜雨,那麼何嘗不是因為被潤的花與楊柳鄭燮的對聯,才讓人知曉和探索了,小農生活的情趣?鄭燮是一個怪人,怪就怪在他的思想並不為時代所容。所以他這一個瞞字,自然透出了夜雨的無私,然而放膽這兩個字,卻也有著一種光明正大的氣勢。
可見夜雨固然好,春風也合景。他將這對聯掛在了居所中堂,未必不是一種對價值評斷的態度!此人,此心,由此見矣。鄭闆橋的一生,實可謂波瀾起伏。他是一個富有才華的人,自幼家道中落,母親早亡,到了而立之年,依舊窮困不已,為了填補家用,就以賣畫為生,托了一個風雅的名號,暗地裏將為數不多的收入都幫襯了窮人。直到五十歲,才成為小小縣令。雖然如此,仍然不失幹練,將一方土地治理得井井有條,可謂他一生中最燦爛的時節。然而上任不過幾年,所治的濰縣便又鬧起了災荒,他調運糧食,安頓百姓,勞心勞力,待百姓重歸安居樂業,便又退居江南,重操賣畫之業。鄭闆橋的一生,作過春風,也作過夜雨。為官的時間不長,又是大器晚成,但卻依舊兢兢業業。他是一個清正的怪人,平索被人排擠輕賤,但他沒有選擇徹底的歸隱,當不了春風,就當夜雨吧!當自己是春風的時候,那就放膽去梳柳吧!鄭闆橋是中華文化中儒者的象征,他們恪守理念,困頓時便和光同塵,發達時便救濟天下。正如程子在註《中庸》時說:不偏之謂中;不易之謂庸。凡事總是一樣的恰當,也總是一樣的有不易的道,時代和際遇可以是寒冷的,但這將註定成為百花盛開前的料峭春寒。